三寶家庭

19 十月

十二生肖的故事

寶寶一上；第五堂課

(2007-10-19) Shinjia

第五堂課。這次上課的前提有兩件事：一是不要讓小朋友上講台，二是不要指名特定的小朋友。這也是經過前幾週的經驗之後，對小朋友總是太 high 的行為，還沒有找到克制之道前，暫時先以避免混亂的方式被動處理。

於是乎，就讓爸爸一人在講台上掌控全局，說故事啦。先前寄望於能在網路上找到指導教學之資料，結果都不如人願，這次早早就自行到圖書館及書局挑書。好書很多，但要做決定時總是愈想愈多而愈難抉擇。圖畫精美的繪本雖然棒，但書太小無法讓全班小朋友看到；文字多的書又擔心故事太長而讓小朋友不耐；好笑的故事不是太爆笑就是寓意太深遠；溫韾感人的故事又和鬧烘烘的教室課堂不搭；教忠教孝教來教去的結果只是教條…最後選了本圖畫的部份還蠻生動活潑的一本書《十二生肖的故事》，內容看似老套，但覺得學校上課嘛，總該有那麼一點點教育的成份在內，而且如果用心設計，可以衍生的變化仍不少，應該還蠻適合向一年級小朋友講。

寶寶在幼稚園時已聽老師講過這些故事，所以對這十二生肖早已瞭若指掌，誰在先，誰又在後都清清楚楚，想來應該很多小朋友也都知道。

講故事就不用準備了？那可不。為了讓課堂較生動活潑，也為了讓每個小朋友能夠看清楚每一隻動物的長相，爸爸決定要將每一隻動物，以大張的圖畫來呈現，可惜家裡只找到八開的圖畫紙，否則還想用四開的紙來畫，效果勢必更驚人。至於為何不去書店買呢？因為決定要重新畫圖的時間，已經是周四晚間十點鐘，來不及了。圖案當然是直接參考書上的了，有些部份則略加修改，爸爸先在紙上用鉛筆畫草稿，開始畫第一張，是龍…

著色的部份決定要用臘筆，色彩效果濃烈且速度最快。寶寶看到一盒新的臘筆，顏色又很多，說要幫忙塗。當然好啊，不過他迫不急待要塗龍，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畫的順序排第一張的是龍了。這時想起書裡的內容，十二生肖的排名是玉皇大帝決定比賽的規則，如果玉皇大帝改用誰最先畫好來排定順序，那龍也就能排第一了。從這裡可以引發一些連想的題目，例如『若玉皇大帝按照新規則來排十二生肖的順序，那可以有什麼規則，結果又將又將如何？』

其實這是個有趣的思考訓練，可以動腦思考制定新的規則，例如按照體積、依據身高、由數量來排或是各動物進行一場大聲公比賽…不過想歸想，還是正統一點依照老規則來背就行了，免得造成小朋友的記憶大錯亂。

寶寶還沒畫好龍，已經過了睡覺的時間了，於是催促他趕緊上床躺平，剩下來的就由爸爸來完成。估計一下時間，要在兩個小時內完成，每小時要畫六張，每張在十分鐘內畫好。幸好寶寶有先畫一張，因為當他畫完後，要用黑筆描邊，這時發現家裡沒有夠粗的麥克筆，而用水性的白板筆替代，又無法附著在臘筆上，於是改成先描邊，再上色了。

經過一番快手處理，十二張圖都畫好了。夜深了，一片寂靜，只有臘筆在紙上沙沙沙的聲音。一個人畫圖的爸爸腦中浮起許多回憶，想要翻找小時候畫過的畫，竟然一張也記不起來，反而有許多遺忘的片段不時出現，童年的家庭生活及學校時光、幼時爸爸媽媽的身影，仿佛真有個『小王子』在與自己對話……心中的回憶無法追溯到寶寶這個年紀，卻隱隱約約出現可以期待寶寶的未來景像。

……………

圖畫好了，要收拾時才發現漏畫了一處，趕緊補了一下。找找看，上下兩張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？

第二天到學校上課，為了避免爸爸邊講故事還得邊拍照，所以交待寶寶幫忙照相。寶寶隔一陣子就起身照了一張，也還好他是坐在最後一排，不致於影響其他小朋友聽故事，一張接著一張，真不枉費平常有讓他把玩相機，養兵千日，用在一時，寶寶真幫了大忙，記錄了爸爸今天上課的過程。

爸爸先試探了一下『小朋友知不知道十二生肖的故事？』沒聽到『知道』的回答，只有愈來愈大聲的『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』一遍又一遍傳來。真尷尬，爸爸才一開頭，小朋友馬上跳到結論，這課程豈不開天窗了。於是，把原本已排好的紙張，隨機錯亂地抽，同時貼到黑板上。小朋友的熱情今天傳到嘴上，大聲的喊著動物的名稱，小朋友的動力沒傳到屁股上，都乖乖坐好，很不錯。一張張的圖抽出，出現『龍』時，詢問有誰是屬龍的？十多人舉手。同樣的，屬蛇的也有十多人，原本應該是一對二的比例，結果是一半一半，看來望子成龍的希望，在現在這一代仍持續保留著。

當翻出『牛、虎、兔』，便詢問小朋友『有沒有人的哥哥姐姐是這些的？』；而『馬、羊、猴』出現時，小朋友已不用等候詢問，會自動說出『我的弟弟、我的妹妹…』。爸爸最後詢問：『為什麼哥哥姐姐是這些？為什麼弟弟妹妹是那些？』小朋友七嘴八舌，但每個答案都很正確，肯定又紛雜的聲音一句句傳來，彷佛在向爸爸抗議─是不是太小看我們小孩子了！

開始講故事，原本把書拿在手上，講了一頁再翻過一頁，發現後排的小朋友已經挺起身子要趴在桌上了。距離太遠看不到，對小朋友的視力發展不良，於是便把書擺一邊，空下來的兩手，便成為語言的一部份。至於沒了書，故事該如何講呢？放心，熟悉故事和沒聽過故事的小朋友，都會一步步地把故事發展下去，爸爸根本不用想故事情節，只要順口挑出小朋友的話再重覆一遍就行了。遺憾的是身邊沒準備錄音機把聲音錄下來，否則一堂課下來，十二生肖的故事，已經衍生出好多種版本了呢。

順著故事進行，在玉皇大帝的渡河比賽規則之下，一個個小動物陸續扺達終點，原本散亂的圖片，也一張張地貼到它的正確位置。小動物們為解決問題如何動腦筋、同心協力共同合作、牛的勤勞早起、老鼠使壞害朋友導致一輩子要躲貓的警惕、不再貪睡的兔子便能得到好名次、能力強的龍做善事為了別人甘心犧牲…該傳達的也順勢傳達出來。

至於後半段的動物，原故事的敘述幾乎就是一隻一隻到達，既嚴肅又無趣。反正爸爸也記不起來，索性來個『數幾隻腳、誰有耳朵、什麼叫聲…』的認知活動，趁著小朋友的混亂答題聲中，一隻隻動物也陸續排到了它們的位置，至此，十二生肖全部到位。
『貓呢？怎麼沒有貓？』有點安靜的回答讓爸爸有點詫異，原本以為大家都知道的答案結果未如預期。爸爸不禁懷疑起小時候讀過的是改寫過的版本，一直根深蒂固的觀念，在不同世代還是有所不同。

讓小朋友再唸了兩次『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』加深印象，便進入第二階段的活動。爸爸發給每位小朋友一張白紙，小朋友也拿出鉛筆，問題是『如果還有第十三名，你希望是哪個動物？畫下來』

原本是想要教一下小朋友如何簡筆畫動物，不過先前的『不要小看我們小朋友』的魔音在腦中迴繞不去，於是便成為小朋友的創作時間。果然，許多小朋友拿起筆來動手就畫，偶而傳來『可不可以畫XXX？可不可以畫YYY…』。爸爸再度巡視每個小朋友的作品，一直站著照相的寶寶好像忘記要坐下來了。

有些小朋友苦思著，心中的問題是『不知道要畫什麼？』，爸爸略為引導一下之後，只有問題改成『不知道要怎麼畫？』，仍無法動手。爸爸鼓勵小朋友們：『沒關係，不知道怎麼畫的，我來教你們。』話才一脫口，心中直忖『是哪根筋不對了，居然胡亂妄下承諾，手邊又沒有參考畫冊，畫不出來怎辦呀！』

『長頸鹿怎麼畫？』『大象要怎麼畫？』『不會畫獅子…』小朋友可是很捧場，不斷地出題。

『長頸鹿嘛，它有一個頭呀、有眼睛呀、有鼻子、有耳朵，有沒有長角呀？』就這樣，每一句話，手上就帶著一個動作，長頸鹿的頭就出來了。

『脖子很長還是很短？』咻咻兩劃真簡單。

『身體不知道？反正都是大圈圈…』在一旁幫忙照顧小朋友的六年級大姐姐，看著爸爸這樣胡亂教畫，平常嚴肅的臉，也不禁嗤嗤笑了出來。

『長頸鹿幾條腿？哦，那就數一、二、三、四…』，奇怪，旁邊的大姐姐，為何要把手摀在嘴巴上呢。

『哎呀，身體怎麼這麼乾淨？給它塗一坨一坨的…』忘了身分的大姐姐已經笑開了。

其實爸爸一直注意看著小朋友畫的圖，一有不同的動物就稱讚一下，也順便快速示範畫一下。小朋友的模仿力很強，黑板上也就沒再出現新的動物。
『玉皇大帝訂了新的規則，要以最受歡迎的動物當第十三名，最受歡迎的也就是依照小朋友自己畫的動物，一隻一票，票數最多的…』這樣算是小朋友的第一堂民主教育課程嗎！

寶寶堅持要爸爸在黑板上也畫出噴火龍的頭，沒想到寶寶也有好朋友，學著他也畫了噴火龍，兩票。其他結果草草宣佈，最後是長頸鹿和烏龜同居最高票，還好下課鐘聲已響，所以同票怎麼辦，既沒人在意，也不重要了。

一個小女生把紙張揉成一團，扔了出去，交叉了手，拉長了臉。不知道是沒成為第一，還是畫的動物沒被爸爸畫上去，也可能是一直舉著紙要爸爸看，而因人多沒注意到她，又或者是和同學吵架，甚至是其他的事情，爸爸蹲在她面前和她說話，臭臭的臉不願說，再耐心地多問幾句，仍然不知道原因為何。爸爸撿拾地上的紙團，嚴肅地對她說『那我們不要這樣丟東西…』，再溫柔地輕壓她的頭說『好不好！』小女生嘴角微動了一下，嘴巴原本向下的弧形略向反方向轉去，真有效呢。女人心海底針，一年級的小女生便如此深不可測，哎，難懂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