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 七月
暑期游泳訓練班之二
(2008-07-09) Shinjia
暑假學游泳的第一天，大致了解寶寶非常怕水的天性，但想法還是刻意朝向只是因為第一次不熟的原因，期待後來會好轉，無論如何，總是該抱持著一股希望吧。第二天恰好與安親班出遊請假。第三天再度回到游泳池時，所有的希望徹底落空。
到遊泳池時，發現游泳校隊正在池裡訓練，近十多人從牆這邊游向對岸，再游回這岸。學生中，高低年級的都有，有些人是拼速度，也有些人技術仍不純熟而在水裡前進緩慢。不過教練似乎很凶，全部的人一字排開，在一聲令下，啪啪啪的踢水聲瞬間撼動室內，有的小朋友姿勢可能不佳，馬上被岸上的教練大聲訓斥，也有可能是稍微偷懶少換或多換一口氣的，也被眼尖的教練發現，作勢要修理。而趴在岸邊略微喘氣的，則被教練大吼一聲『去游』，然後就趕緊蹬牆游出去。
而和寶寶一同參加游泳訓練班的學員，因為等候校隊的練習結束而尚未開始作體操。少數看熱鬧般地看這些校隊成員在練習，多數則像偷到了一點打混時間，在岸上玩耍或閒坐，對他們還不會游泳的人而言，看到這麼激烈的訓練大概起不了什麼激勵的作用，也許是認為這種訓練方式輪不到自己吧。而同爸爸一樣陪同小孩來上課的家長們，反而都很認真地看著校隊的小朋友練習，大概每個家長心裡也都有個期待，希望自己的小孩也能有這麼好的成果，在池子裡一趟又一趟、一式又一式地游著吧。
換暑期夏令營的小朋友下水，首先發現和寶寶同一等級的其他同學，都會主動地沈到水裡，再浮起來，一次又一次地沈下浮起，已經是以遊戲般的心態在玩水，而寶寶仍舊窩在池邊。當老師一到，往池子裡扔下幾顆象棋時，大家又爭先恐後鑽下水裡去撿，而寶寶偶一下去，則又快速地抬起頭，仍然是大口喘息，大力抹掉臉上鼻上的水。奇蹟果然是沒有出現，不會因為休息一天後，就突然不怕水了。
老師要大家在池中不扶任何東西，後退著走，只見寶寶變成排頭最前面的人 (走得最慢)，然後老師要大家將頭悶在水裡，又見寶寶咳咳咳的頭很快地抬出水面。接著韻律呼吸數次，爸爸看到寶寶上下一次之後，就窩在池邊處理臉上的水，表情充滿了恐懼，好像頭悶下去就會死的表情。
一個帶孫女來上課的阿嬤，恰好坐在爸爸旁邊，見爸爸好像沒事做，一直要和爸爸聊天，一會講政治怎樣怎樣，一會講昨天的社會新聞，一會又是股市跌了多少…全是爸爸不關心的事情，真煩。接著又一直誇她的孫子，才小學四年級，已經每年都去日月潭游泳，又在學救生員的訓練，爸爸很好奇地問：那現在還來學什麼？就說：不是這一個女生啦，是另外一個男的，那個可以在日月潭游………爸爸眼睛一直看寶寶的狀況，腦中也一直想寶寶的事，思考要不要跟寶寶講些什麼，偏偏阿嬤在耳朵邊又講一次日月潭的事，重覆的事情一直提一直提，很討厭。
老師接著要小朋友兩個人一組，一人閉氣漂浮，另一人拉著對方前進。寶寶拉人時很認真，一直前進著，而要拉寶寶的小朋友沒事幹，因為寶寶不會漂浮，而且當他頭鑽進水裡時，手就不由自主亂揮起來。老師也發現寶寶的狀況，於是便拉過寶寶，和老師同一組。
和老師一起，情況也沒有好轉，由於老師要繼續接下來的進度，所以就要寶寶跟在她身邊。寶寶不是只有跟著，他是兩手環抱著老師，老師走到哪，他就跳跳跳地抱著跟到哪。爸爸看了，實在也只能乾著急，也無心去注意老師接下來教同學的是什麼動作；心裡也擔憂，不知道這樣的狀況該如何克服？旁邊的阿嬤還在聊著，爸爸只是有一聲沒一聲『嗯、啊、哦』地回應著。爸爸這樣的虛應，居然減少不了她聊天的興緻，還特別指向寶寶，用台語說：『啊，你看那個，嘛有一直抱著老師抱得緊緊的。』……怎麼就不能惦惦看，一定要一直叨叨念，真令人生氣。
這時，阿姨帶著婷婷和手傷的達哥來探班，趁著阿嬤轉向阿姨講話的時機，爸爸趕緊坐遠一點觀察池中動靜。老師身後帶著一隻無尾熊輪流教著其他小朋友 (寶寶就是那隻無尾熊)，這個老師很親切，對於小朋友的動作也不厭其煩地指導。爸爸心想，不知道寶寶的學習受教該用哪種方式，是像這個老師般循循善誘，還是要像游泳隊教訓般嚴厲凶狠。腦中浮現剛才教練吼著『去游』的景像，又很矛盾地擔心著，這樣子對寶寶，好像直接對他喊『去死』沒有兩樣。只是，若寶寶還持續著怕水，又該怎麼辨呢？
老師在教到一個段落後，也開始對著寶寶講幾個基本的要領。寶寶在老師的協助下，似乎懂得大口呼吸後把頭埋入水裡，雖然時間仍短，但至少不會太過害怕。在老師帶領下做了幾次，老師便要寶寶再自己多練習。恰好婷婷和達哥也在旁邊找寶寶講話，算是給寶寶的鼓勵，也算是放鬆寶寶緊張的情緒。爸爸趨前要寶寶多練息，大多時間在池裡岸邊跳跳跳的寶寶，偶而也會潛入水中一下下。應該還在跟阿姨講日月潭事情的阿嬤見到，便問爸爸：『那個是你的呀？』『是呀』
第二次練習的時間也到了，爸爸心想：好歹也有一點進步了。但仍是擔心不知道要練到何時。不過大概是有阿姨和婷婷達哥來看他吧，寶寶的心情倒是很愉快。爸爸和寶寶在回家路上聊著，暑假作業有一篇日記，也許可以寫學游泳的事情，寶寶也覺得這主意不錯。繼續聊著之後，竟然發展成要寫一本專門的游泳日記。
回到家後，和寶寶討論著游泳日記簿的格式、大小、裡頭幾列幾行、每個格子要多大…爸爸用電腦印出內頁及外頁，在正中央裝訂好後，用書背膠帶黏牢書背，寶寶再用色筆裝飾封面。不管游泳好壞如何，這本游泳日記簿的本子肯定是一級棒。
寶寶在本子裡補記上第一次及第二次上課的日記。第一天的日記裡寫著如下內容 (注音文略過，直接用國字…
『97年7月7日 星期一。今天爸爸帶我去游泳。先教我們怎麼閉氣，再沈到水裡。然後老師叫我們撿象棋，可是我不舒服，所以老師叫我坐在旁邊。』
今天第二次上課的日記內容則是…
『97年7月9日星期三。爸爸帶我到游泳池游，到一半阿姨和哥哥姐姐來看我游，阿姨到的時候我沈到水裡給阿姨看，阿姨說：「好棒！」。然後哥哥丟象棋我下去撿起來。哥哥一直丟，然後我一直撿。要放學老師丟兩個象棋我去撿。』
看了寶寶的日記，爸爸的感觸實在很深很深。原來孩子的思考內容和大人的所見是多麼的不同。爸爸擔憂了整堂課，思索著要怎麼才能學得起來，而寶寶只記得──他成功的地方。日記簿裡記下了他的成就感，也許這樣的成就感，是激發他前進的最大動力吧。
綸 8 歲 (小一升小二暑假) ● 蓉 6 歲 (幼稚園中班上) ● 潔 5 歲 (幼稚園中班上)
Re: 暑期游泳訓練班之二2008-07-23 19:38:39 |
Takol 結尾不怎麼呼應第一段說的「所有的希望徹底落空」。好險是個 happy ending。
Re: 暑期游泳訓練班之二2008-07-23 23:09:04 |
Vincent 也許是心理的感覺蒙蔽了小細節。
我是直到看到了寶寶的日記才隱約感覺到好像有點希望，否則看他總是在同組中落後許多，心中很不安。
Re: 暑期游泳訓練班之二2008-07-24 11:24:09 |
姨 對我來說，這種期待的不安，從來沒有消失過，
因為總會不斷有新的期待會出現。
孩子雖然 不見得每次都可以照著我們的期待走，
也許快，也許慢，但是終究他會用他自己的方法克服的。給他時間，幫他加油吧！
Re: 暑期游泳訓練班之二2008-07-24 22:37:32 |
Vincent 也可以說…就永遠都存有希望吧。
